神与十字架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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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司喜欢站在屋顶眺望远方的森林,如同每一个度日如年的时光落差中所引起的不知疲惫的渴望,他能如此平淡地闭眼倾听挨着头顶飞向黄昏的成群飞鸟,与结果缠绕在一起的令人棘手的诅咒,化作墙壁上日积月累的灰尘,一吹而散,还是落在那处空间,忧郁地生出细腻的光亮,即使用抹布抹去,新鲜的依旧无孔不入。
像是血液中难以抑制的东西。
像是生死一样。
他有些怀念地望着眼前的景色。一年的时间,庭院里原本满目疮痍的草木都在精心照顾下渐渐葱郁起来,在每一个清晨黑子到来的时候沾满新鲜的露水,阳光沿着枝叶铺满金色变幻莫测的花纹,连细小的颤动都透露着他所期待的信息。
他想他已足够喜欢黑子哲也,他的哲也并不知道这份情感有多强烈。
他是从什么时候起过上如此按部就班的生活,却还能将心中那抹深不见底的本质不带丝毫破绽地藏在欲望的深渊。
仔细想想,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。如果没有一年前的意外,或许他也不会遇见黑子,他也不会发现,这样的生活并不会令他厌烦。
他想的没错的话,黄濑与青峰只是来给他一个警告而已。如果他不是那个猎人,黑子肯定已经被带走——并不是带回被囚禁了百十年的“乐园”。那两个人用他们的方式保护着黑子,只不过这种力量在自己面前相形见拙,同样也在掌握一切的“那个人”面前不堪一击。
赤司依稀还是记得一些那个家族的传闻。那个高傲得从不向任何人低头的年迈族长萎靡蜷缩的身躯,花白的头发连着双鬓,爬满整张脸岁月不堪的痕迹。
那个人,活得太久了。
比起其他任何吸血鬼都要活得更久,却不是由于自然的规律。那个人违背了自然,用某种含垢藏疾的方法。
那个不停在历史阴暗角落被重复的诅咒,让赤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心脏处的猩红印记。
虽然他那么老,但实力却是不容置疑,如黄濑这样的年轻吸血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。
想到这里他又不免生出一些雀跃。
上一次想要阻止这老家伙的时候,由于自己过于疏忽不小心被牵扯了进去,因此赤司征十郎的时间停在了原处,直到许久后才开始缓步向前,然而不知何时这诅咒的余波又会将他困在原地无法动弹。
「想要……永生么……」
他摸索着缠绕在胸口的怒气,又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黑子。
「老家伙欠我的东西,可逃不掉。」
「违背我的家伙……」
说到底,主宰这个世界的还是人类啊。
如果像黄濑说的那样,那么黑子很可能是那个老人这次想要延续生命的关键。
他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多自信才敢放黑子到这个世界,他是绝对不相信那样的人内心会对祭品产生任何怜悯。
也难怪如黑子这般令人着迷的吸血鬼会从来没被客人点名,他在刚接触这个世界时就遇到了自己;又或许,曾经有那么一两个人因为对黑子怀着不好的向往,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的角落。
赤司难得觉得有些棘手。
为了达成目的所必须的棋子,他还缺了一样。
他知道自己开口,黑子一定会照做,只不过他并不喜欢勉强别人,特别是黑子,他需要的是心甘情愿的臣服。
赤司缓步移动到床边,看着毫无防备熟睡的黑子,纤细的手臂环在腰间,头发乱糟糟地压在枕头上。透过衬衫领口微露的香肩激起轮廓分明的欲望,沿着呼吸一圈圈向透明的空间扩散。
要做的事情,他赤司征十郎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。
好了,现在就让他吻醒这熟睡中的睡美人吧。
-TBC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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