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遭窃
回到家的时候过了八点,姑姑问我是不是去女友那了,我敷衍了一下,也没跟他们说分手这事,跑到房里把门一关,打开电脑把之前登的信息都删了。看到下面一些回复,有的说我是骗子,有的说我是猥琐大叔……我没去理会,反正已经找到肯付钱的傻缺,他们在那说什么我都不痛不痒。
只是想到那个没半句完整话的男人,心里又是愁得厉害,只希望这次旅行能够顺利。
群里拉人打了会游戏,到了凌晨,突然没了兴致,便关掉电脑躺到了床上。
听到外面的关门声,估计是表妹回来了。这死丫头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,我看再这样下去就要夜不归宿了。自从她进了大学之后姑姑姑父就不管这事,看来要我这当表哥的好好教育教育。不过我这会冲出去对她一顿说教起得肯定是反效果,她虽然说不过我,但一定对我无比怨恨,过几天家里来亲戚,这丫头必然暗搓搓地说我的不是,烙得我一身臭名,多不划算!
寻思了一会,厅里头磕磕碰碰的声响不断,声音倒是不大,但在深夜里还是尤为刺耳。灯一直没有开,怕是会吵到熟睡中的人。我将脑袋贴在门上想偷听一下,但此时声音戛然而止。
难道回屋了?我没听到关门声。莫非是喝醉了躺地上?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。
我蹑手蹑脚地拉开房门朝外一瞅,眼前一片被我屋里的光照亮,没看到人。我开大了门走远些,特注意脚下怕把她踩死,可都快走了一圈了还是没见半个人影。
行啊这小丫头,现在功夫练得不错,凌波微步看来是练了个八成功力。我走到她门前一看门是关上的,手刚伸到门把上立马又缩了回来。反正她肯定锁门,想了想还是不进去,如果门没锁,说不定一开门被扔个闹钟过来,肇事者还叫嚣着自己是正当防卫,这样的经历我可不想再有第二次。
于是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刚一躺下外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我有点犯困,就没去搭理,插上耳机不一会就睡着了。
第二天一早就被姑姑叫醒,摇头晃脑看到墙上的挂钟才七点多,假期里她从不叫我,任我睡到自然醒。我问道是不是有客人来,怎么也不提前说声。姑姑摇了摇头,一脸严肃地告诉我,家里遭了贼。
“哈?小偷?”我还没睡醒,脑袋嗡嗡作响,头痛欲裂。
“入室盗窃。”
“啊?被偷了什么……婷婷呢?”
“问这个干吗?她昨天一晚上没回来。亏得她没回来,否则碰上这贼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。”
闻及此言我一下子跳了起来,姑姑被我一惊:“不要紧吧?”而我的思维毫不停留地回到昨天晚上。敢情进来的那个不是表妹而是小偷?那我岂不是眼睁睁的把他给放跑了?!
我懊恼得很,但没敢说出口,显得自己太窝囊和愚蠢。
“家里没多少现金吧……首饰之类的呢?报警了吗?”
姑姑摇了摇头,欲言又止,应该说是无从下口。她说出来后我也觉得非常奇怪:“值钱的倒是没少,就少了副画。”
画?家里有什么名画?还真不记得,印象中只有客厅有一副非常抽象派的油画,用色大胆而饱满。不过并不是什么大师画的作品,从我懂事起它就挂在那。
姑姑看我愣在那又补充道:“只在客厅转悠,房间都没进去,你知道婷婷一直锁房门的,我们晚上睡觉门也上了锁……要不是那画没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来过。“
“你确定是被偷的?”
“我每天晚上都去看的,昨天也不例外,要不你拿的。”
“去去去,别扯。”
“我跟你姑父都摸不着头脑,虽然家里没什么值钱的,但偷一幅画干吗,画的还那么丑。”
“那是什么画?这贼有病? ”
“这个谁知道,不过他倒没偷电视机啊。哎,那画虽不值钱,不过对你来说却是个……”
姑姑说到一半没说下去,自顾自在那唉声叹气。我想了会猛然惊醒,顿时觉得浑身难受:这小贼没进房,那他不是整个就一直在客厅里?!我昨天进客厅他一定知道,黑暗中静静在那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而我却浑然不知!一想到这我身上冒出一丝冷汗,同时又感到庆幸,这小贼还算有点人性,没趁我不备直接送我去跟马克思打个照面。不过也可能是看我没发现他,不想搞出大动静。
“锁是完好的,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。我跟你姑父合计去把大门铁门都换成防盗锁……”
“这个肯定的,趁白天赶紧。”
姑姑又唠叨了一会,还问我有没有少啥东西。我把自己的小金库翻了个遍,东西全都原封不动的在那,昨天刚到手的钱还揣在口袋里热乎乎的。看来这贼就是盯上这幅画了。看到姑姑要走我立马叫住了她,问她这到底是什么画。
“……不值钱的东西,就一副画。”
姑姑犹豫了会,这最后一句话,怎么看都是有事瞒着我。不过她既然不愿说,凭我的性格也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,就任这事这么过去了。中午的时候姑姑找锁匠来家里给换了锁,盯着他换一步没离开,生怕有什么差池。锁匠走后她出去配了几把钥匙,然后把其中一把钥匙交给我,并嘱咐我晚上睡觉也锁好门。
起得早就又开始犯困,我躺床上脑中琢磨着那幅油画。我这人记性不错,况且又是从小看到大的东西,那幅画没有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九十印在了我记忆里。来来回回想了半天,还给它起了不少名字,都没想出个所以然。于是又对着天花板想了很多事,包括前女友的分手理由,几本网络小说的情节,晚上的游戏要找谁打。然后又想到了昨天才认识、一个月后要和我去云南的家伙。
要么别想,一想就混乱,觉得昨天这事不妥,太轻易,哪有人能这么快完全不带犹豫的。这越想越玄乎,总之心里就是不踏实,便拿起手机拨了常耀飞的电话。
“飞哥。”
“文义兄,怎么又给我改昵称了?”
“云南那事,我找到冲头了。”
“我靠,这么快,拿了多少钱?”
“先给了我2500,剩下的出发给。”
“靠,你小子得请我吃饭!”
“那逃不掉。不过你帮我分析分析,我总觉得这人答应得也太轻易了。”我把昨天和那人见面的事情原原本本全倒给了常耀飞,那家伙在电话里面一本正紧“嗯嗯嗯”了老半天,我还听到不停敲击键盘的声音,估计是在打游戏,也不知道认真听我说了没。
“臭小子,听没听见大爷我说话!”他没反应,我自然也不耐烦。这家伙见我冲他,倒也不生气,不紧不慢地回道:“怎么那么磨叽,你一大男人还怕他会对你怎么样?”
“他能拿我怎么样?我又不是打不过他。”
“你确定?”
“我当然确定,那家伙跟我差不多高,身子骨弱不禁风的样子。”
“在我看来你才挺弱不禁风的……”
“你少给我放屁!”
“得得得,那不就行了,你想那么多干吗,跟个娘们似的。”
我被他回得无语,可能我这人天生就是这凡事喜欢往坏处想的德行,总认为小心谨慎不会错。堂堂二十多岁七尺男儿,马上就要大学毕业踏进社会,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担心个屁,他难道还能把我迷晕了强奸我不成。思及此处也算是铁了心,反正是跟团走,待会打电给导游姐姐,顺便商量商量能不能搞2间单人房,不行的话至少是个双人床的,如果是大床房,2个男人睡一起也太恶心了。
“行,你慢慢打你的游戏吧,我不跟你罗嗦。记得贴墙啊贴墙,别老害人团灭了。”不等他问候我妈我就挂上了电话。
这边刚挂了电话我就拿出名片,给导游小姐拨了过去,那姑娘的名字叫祁薇。电话嘟嘟响了2声就被接了起来,我刚报出名字她就“哦哦你是啊”,好像一直在等我电话的样子。我问是不是把身份证复印件送过去,她说不用,号码给她就行。于是我就把那人的号码和名字报了过去。
“墨丹青,你们两名字怎么都文邹邹的,正好凑一对。”
“姐姐你别误会,这不是我女朋友,就一普通朋友,而且是个男的。”
“哦~~~和女朋友吵架了?”
这姑娘怎么这么八卦,不过看在她长得还不错的份上,我倒也没觉得多厌烦:“可不是吗,所以只能孤零零一个人了,姐姐你可要多多关照我。”
“那当然。”
之后她又交代些琐事就挂上了电话,我哎呀一声,忘记跟他说房间的问题了。不过知道是两男人怎么也不会给一张床了。顿时我又变得无所事事。打开房门姑姑坐下客厅里看报纸,我忙迎上去问今天怎么不开店。姑姑说不放心那小贼,我嗨了一声,大白天你有什么不放心的,我这不是在家么。姑姑白了我一眼:“有你在我更不放心。”考虑到昨天晚上是我放走了小偷,心里虚得很就没为自己辩论。
“不就一幅画么,没了就没了。现在换了锁,这锁有三道,还有个内保险,里外加起来有八道关,再厉害的贼都进不来了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只是,文义啊,这画被偷了,我就想起以前一些事。”
“姑姑你不厚道,这话说一半多让人难受。”
“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……”
听到这话我想死的心都有了,果然跟女人比起来我这点磨叽劲就是个渣渣:“姑姑,你到底说不说啊。”
“……好好好,我说,我说……”那头清了清嗓子:“其实那幅画,是你爸爸生前画的。”
-TBC-
-BACK-